-无用良品-

我会删除我不喜欢的回复,会拉黑我不喜欢的人。这儿就是发我所看、所想、所思,不管合不合你认为的真理、客观,你的全知全能。

从古至今,为何热衷“神童”

“神童”这个词出最早现在晋代的《华阳国志》中,在这本书中,作者对汉代文学家扬雄进行了极尽吹捧,其中就提到“雄子神童乌,七岁预雄《玄》文。”这里的“乌”就是指扬雄的儿子杨信,字子乌,杨雄模仿《易经》写了本书叫《大玄》,扬信7岁就能对他爹的这本著作提出很多建议与帮助,因此被成为“神童”,这也是最早冠以“神童”称号的人。

此外,无论是我国的正史还是民间传说,都记载了一大批年少有为的神童。

例如相声《八扇屏》里有这么一段贯口叫“小孩子”:想当初,大宋朝文彦博,幼儿倒有浮球之智;司马温公,倒有破瓮救儿之谋;汉孔融,四岁让梨,懂得谦逊之礼;十三郎五岁朝天,唐刘晏七岁举翰林,一个正字参朋比;汉黄香九岁温席奉亲;秦甘罗,一十二岁身为宰相;吴周瑜,七岁学文,九岁习武,一十三岁官拜为水军都督,统带千军万马,执掌六郡八一州之兵权,施苦肉、献连环、借东风、借雕翎、火烧战船,使曹操望风鼠窜,险些命丧江南。虽有卧龙、凤雏之相帮,那周瑜也算小孩子当中之魁首......

有了这些少年天才在前面做榜样,其他家长们也就都想把自己孩子培养成神童,而且这些秉持着“让自己的娃早点成龙成凤”愿望的家长们,一定是这么想:我这一生庸庸碌碌,再搏一搏名利,已经不可能了。我必须让我的孩子高人一等,做人上人!

所以,就出现了宋代很多老百姓都跟风把孩子装篮子里挂树上,硬逼着他们读书。

不得不说,古往今来都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(做)书(官)高,尤其是在科举制度逐渐成熟之后,除了读(做)书(官)以外任何其他的娱乐活动都是受尽鄙视,上不得台面。

鲁迅先生在《风筝》一文中,有这样的描写:我是向来不爱放风筝的,不但不爱,并且嫌恶他,因为我以为这是没出息孩子所做的玩艺。和我相反的是我的小兄弟,他那时大概十岁内外罢,多病,瘦得不堪,然而最喜欢风筝,自己买不起,我又不许放,他只得张着小嘴,呆看着空中出神,有时至于小半日。远处的蟹风筝突然落下来了,他惊呼;两个瓦片风筝的缠绕解开了,他高兴得跳跃。他的这些,在我看来都是笑柄,可鄙的。

因为只有把四书五经这个大题库背得滚瓜烂熟,才能在科举中脱颖而出,走上光耀门楣的仕途。所以,历史上所有记载的无一不是看书一目十行,过目不忘,倒背如流的“做题”神童。

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下一个杨修、刘宴、徐渭?因此,与中国众多“博大精深”的“优秀传统”一样,这种神童情结也像处女情结那样被传承下来

传承到现在,可以说今天的学校教育基本是一碗水端平,但孩子的成绩不一样,这会让家长产生攀比心理,怎么让自家孩子比别人强,那就给孩子在外面开小灶;如果孩子“做题能力强”半小时就写完玩去了,就觉得他玩物丧志,找个补习班把做题能力再提高一下吧;要是孩子写作业写一晚上,就觉得这孩子“做题能力”不行啊,得赶紧找个补课班提高一下。


社会上激烈的竞争促使家长相信赢在起跑线这句话是真实存在的,生活、职场导致压力,都催生了家长们自身的焦虑感:“我这辈子这么辛苦还活得这么累,我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学习,未来能活的轻松点。”

绝大部分家长将"知识改变命运,兴趣成就圈层"奉为至理。于是给了社会上那些五花八门的教育机构以培养"神童"的宣传钻了空子。

在家长集体焦虑推动下,某些培训机构先利用同理心,将"人生决胜期"、"出名要趁早"等形形色色的鸡汤向家长一顿猛灌,争取让家长跟自己的童年联系起来。一旦有一位家长感念自身童年不易,不能苦了自家孩子,准备掏钱买课时,培训机构就会迅速利用家长的攀比心理,对各类兴趣培训课程进行包装升级以大搞军备竞赛,以此赚得盆满钵满。


◎ 某些综艺节目也热衷于制造各种超人和神童


如果家长还是没上套,觉得还是要谨慎为重,那商家接下来推出的就是智商测试,进一步证明来学兴趣班的必要性。

怎么评价一个孩子优秀与否古往今来都是一个难题,因为这个东西是灵活的,你家孩子会说外语,我家孩子会解方程,隔壁老王三岁就能唱十八摸。

就在各位一筹莫展之际,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套特别权威的测评体系,这可以说是相比之下最有说服力的东西了。如果孩子智商真高,200多,商家就有话说了,这孩子这么有天赋,不学点什么真实可惜了,马术还是棋类运动,您挑一个。如果孩子智商不够,才50,商家也有话说,神童的判定有据可循,那咱们天赋不够,兴趣班凑。既然智商是天生的,想要改变命运就只能靠后天奋勉,本着再穷不能穷孩子、助力孩子未来赛道更加宽广的原则,在每位"神童"的背后,都站着几位俩眼睛冒绿光坚持给孩子做后盾的家长。


◎ 当意识到自己的孩子不是什么所谓“神童”后,还是不死心,那么只剩下一条路:送孩子进这种学校


在家长的要求下,“神童”们似乎不需要自己的思考,除了朝象牙塔拼命冲刺,他们也无须考虑生活和社会,他们的任务就是 “学习”,学习的终点是父母为他们设想出来的幸福,胡思乱想是多余的。

“神童”的想象力要么被取代了,要么就是长大之后,把当年父母用在自己身上的想象力又用在孩子身上。一代一代周而复始,然而家长们没有想到的是,剥夺了下一代自己的想象力,也就剥夺了下一代的发展权利,这怎么能指望下一代的幸福超越上一代?还有些家长常常把自己当作反面教材教育孩子,说自己没有考上大学没有读硕士博士,生活太平庸而且不幸福,没有意义,因此一定要子女过上有意义的生活。

可他们有没有想过:一个认为自己的生活没意义,感觉不到生活意义的人,怎么能够培养出发现生活意义的人?


◎ 除了“神童”热还有神奇少年的故事 图为名噪一时,可以“听声识字”的唐雨


这些神童被家长寄予了很多希望,只是这些希望里没有一点是涉及到责任、道德的要求,在家长的意识里,未来只要有“本事”有权力有钱,一切问题迎刃而解

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把人孤立化,使之和现代社会背道而驰,对未来的理解还停留在古代,培养出来的孩子也只是不伦不类,跟穿着西装留着金钱鼠尾一样滑稽。这些年总在说,我们考公务员的,考编制的人太多,这对社会来说不是什么好事,这事真怨不得别人,从小的教育都在教这些东西,读书的目的是成为人上人,这种思想就别想培养出有平等思想的现代公民,自然是对社会无益。


◎ 成为“人上人”的底层逻辑就是把别人不当人


即便我们不提公民意识,也不说想象力,单从常识来说,所谓“精英”毕竟是极少数,难以模仿甚至不可重复。

偏偏很多家长就是喜欢跟风,考上清华北大的是榜样,当“状元”是楷模,去了哈佛牛津就值得出书来一套经验介绍,于是群起而效仿。然而,复制样品的成功率有多高呢?当大批量的“神童”出现时,“神童”的质量恐怕就不大可靠了。

其实,只要去看一看历史,《世说新语》里面记载了不少古代的神童,他们都干了啥?

徐孺子11岁的时候上朋友家玩,朋友说要把院子里的树砍了,因为院子是一个方框,里边一个木就是个“困”字,小徐说这不成,砍了树里边就是方框里边一个人,念“囚”更难听;陈元方7岁的时候在家玩,他爹跟朋友约好时间出门,结果朋友迟到他爹先走了,那朋友就很生气,陈元方就用儒家准则批评他是无信无理之人,让那位朋友惭愧道歉。

这俩孩子这么小说的话就这么条理清晰,逻辑通顺,看起来确实不一般。不过这些神童长大之后,可没看出来神在哪里,徐孺子隐居了一辈子,一生都是游手好闲,既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,也没有上得了台面的著作,还美其名曰淡泊明志。陈元方也一样,他晚年赶上东汉末年军阀混战,既没有提笔安天下,也没有上马定乾坤,而是在董卓袁绍手下充当幕僚。

如此成绩,着实对不起神童的称号。所谓神童并不“神”,只是他们身上有着不符合该年龄段的孩子所应有的学识或素质,如果有一天神童长大了,也就到了卸下光环的时候了。

评论

热度(21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